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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组诗)

  ○ 俞力佳

  持杖登山

  登山杖的支撑

  是 老友间轻叩木门

  轻叩我自己

  世间如果越来越生硬

  山道旁 还是落有 栗子和

  桂花

  像长者对待小孩

  山谷中

  青梅花数度

  赴约

  你的白发

  也是赴约

  风铃声

  山间屋顶的积雪

  是漩涡了

  风轻轻吹进

  长窗般的眼睛

  慢

  山腰上桃花开得好

  山民对我说 山顶的更好

  要缓一缓

  高处开得晚一些

  他在言辞中 呈现次第的画面

  不幸与幸

  悲伤与笑容

  举杯相送 低缓合唱

  现在我挤进隧道中的地铁

  耳膜的压迫感

  山巅桃花正在打开

  一条通往它的捷径

  秋色

  秋天来临

  银杏叶投向鱼鳞瓦

  多年来的不舍

  我见过那个人 他瓦片般拘束

  他曾被风吹拂过

  也算是幸事啊

  湖水漫向堤岸

  城廓外的小山

  有一些出口

  屋顶 街道

  很多人凝视过

  很多人在山顶凝视自己

  霞幕山

  有关霞幕山我记下

  我登古道从北面上山

  泉水缠绕

  它是山的心事

  我退下来

  我承受不了太多

  在这样的认知里我原谅自己

  树枝也弯下来安慰

  再一次从正面上山

  阳光打过来

  是父亲第一次教我写下的山字

  山里有我

  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跟最爱的人 和我的孩子

  说 你看 你看

  我已退下

  山顶不是我熟知的

  这是我和它之间的关系

  神秘 热爱 无从下手

  看见

  过峡谷 车辆被山谷拥抱

  竹林将故事讲出来

  风吹淡的部分

  同心里的遗产一样

  有暗影 也有牢固的支撑

  有力量的人是这样

  这是我喜爱竹林的原因

  你刚经历过一些事

  眼泪涌出来

  试试含一粒糖

  咬碎它 听到抵抗声

  在车里凝视同肩宽的风景

  山里

  小狗的身影和泉水

  像一把奶勺碰触杯子

  变成无意义的琥珀

  我长久持有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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