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费一飞
最忆南浔,自古繁华。
一定要有许多园子,放养四象八牛七十二墩狗。但还不够,还需60亩净土,30亩湖水,迎接久别的游子归来。
这就是南浔文园,南北两园犹如双翼,飞翔的追忆与思绪永不凋落。孟夏,石拱桥的倒影里绿波荡漾,长廊下紫藤花刚谢,杜鹃接着含笑,接着殷红。
小径蜿蜒,绿荫婆娑。徐迟终于回到故里,一袭薄衫,清瘦,凝眸,此刻安坐正堂,静静陪伴南浔的六十六个水晶晶。先生一生执笔如椽,石破天惊,无愧于伟人亲书的三个汉字:诗言志。
那时我读小学,不知地质之光就是为国奉献宝藏,就是一腔爱的光芒;不知哥德巴赫猜想“1+2”有这么难,竟耗费了一位天才那么多心血。好吧,我放弃数学,从此跟你学诗。
姚珠珠的舞鞋还在这里旋转、跳跃,大型陶艺壁画《青春》《生命》为证,那是新中国舞蹈事业的一段传奇与荣光。
第一个重走长征路的罗开富也回来了,带来了那段峥嵘岁月的壮烈与辉煌,带来了红军半条棉被的温暖故事,带来了胜利路上永彪史册的无畏与坚强。开国上将张爱萍亲笔题写的馆名“红军长征追踪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留给后人仰望。
南浔多才俊。《吴寿谷艺术馆》的门开着,画虎大师让纸老虎栩栩如生,摄人心魄。《李大震艺术馆》的佳作,则闲云野鹤,潇洒脱俗。
南浔镇史亭当然不能错过,一方古刹置地碑,一方宋碑,距今已750多年,诉说着这古镇的历史。
比如文昌阁,1939年1月11日被侵华日军焚毁,所幸南浔人钱云鹤先生时任上海《申报》美术编辑,绘得一幅水墨“文昌阁图”,2002年依图重建,如今立于同心湖中,记忆着古镇的前世今生。如此浴火重生,感怀盛世,不禁令人唏嘘。
比如望鹊楼(江南春茶馆),陆羽来此地寻茶,可小坐听风品茗,笑看第二故乡春上茶事。
比如《南浔名人长廊》,此处最好放慢脚步,60块大理石刻画着南浔古今贤达——有四象:刘镛、张颂贤、庞云鏳、顾福昌;有三校长:国立中央大学校长张乃燕、燕京大学校长陆志韦、北京大学校长张龙翔;有国家功臣:第一代导弹驱逐舰总设计师潘镜芙、第一枚洲际导弹总设计师屠守锷、第一架喷气式飞机总设计师徐舜寿、第一颗原子弹研制者桂业炜、第一个10万吨级深水码头总设计师邱大洪、第一家体操学校创办者徐一冰……
相比于它们的经历和名声,此刻的阳光和清风显得多么安静。当然其中也有毁誉参半者,但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子孙,南浔人都会记得,都会接纳。
还有4名状元,272名进士,似乎刚从门前的石板路上骑马、带花、敲锣,跑来接喜,至今让乡人自豪。还有300米历史名人长廊,笔下南浔,诗文飞扬。还有300盆老桩盆景,低头不语,仿佛潜心读书,还需百年时光。
我差点忘了,这方崇文重教之地,是一个镇!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南浔镇,要建一个文园。为什么文园总经理庞莉诺热邀我这个离家太久的湖州人,回来走走看看。
莫非也是一种寻祖。诚然,也是一次感动。如果南浔是众生的福地,那么,文园就是英才永生的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