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玄吉
某一个冬日,我独自行走在乡村。与城市街巷门店,装点得五彩斑斓的仪式感的不同之处,在于乡村少了一份喧嚣与车水马龙的气场,乡村之行是一场清与静的对话。
村口那个池塘,夏日里曾经的田田荷叶,映日荷花的美丽景致暂且消失殆尽,水面上只留下星星点点残荷的梗。莲藕沉睡在淤泥里,正等待着春风将它唤醒。池中央有一滩浮生的水草,里一圈,在冰霜的侵袭下暗暗泛黄;外一圈却点染着微微的青色,捍卫着它不屈的生命。午后的阳光斜照,河塘的水面将蓝天、岸边人家及三三两两的树木倒映在水中,犹如一幅斑驳陆离的水彩画。
江南的水乡,无论走到哪里,纵横交错的河港中的水,几乎都离不开你的视线。村内又有一口蓝汪汪的池塘,河埠头横、直着几块预制板,也许是旁边人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房屋时多余留下的。这河埠头少了女人浣洗衣物时手臂甩动棒槌“啪嗒啪嗒”的敲打,因而变得寂寥无声,若不然,百米开外也能听到,女人的手在捞洗衣物洗涤时的撩拨,往往能激一池河塘的波澜,棒槌声更为乡村平添了几分韵味。在石砌的岸上,垂柳静默,柳丝垂挂,它在期盼着淅淅沥沥春雨的滋润。
瓦蓝的天底下,乡村的庭院中,一树腊梅,疏影横斜,那金黄的花瓣润滑透明,像琥珀或玉雕成很有点玉洁冰清的情调,我不觉吟起宋王安石的《梅花》诗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穿过一条弄堂,只见农家的围墙内一棵柚子树长得枝繁叶茂,柚子树经历这个寒冬的威严,却依旧绿意盎然。大约是在每年的四月份,它开花,然后长出青绿色的果实,经过风雨历练,岁月更替,柚子由青变黄,完成了它的成长历程,即便是硕果累累的秋日,它实实在在,从来不曾有张扬之意,只是轻声细语地告诉路人,是屋主人曾经为它栽种、培土、浇水、施肥,收获的背后是辛勤的汗水。时至冬日的尾声,柚子们目睹了它们的伙伴一个个退场,树上剩下为数不多的柚子,还在静静地等待,它们向往与新春对接,等待春风将它们轻轻地摇落,以完成大自然赋予它们的使命。
村东一户人家门前的那一棵桂花树,就像一把绿色的大伞,树的桠枝挂着一个个红艳艳的小灯笼,玲珑别致,真可谓万绿丛中多点红,这灯笼显然是这家屋主人的心愿之作。这灯笼,与明亮的玻璃窗,清爽干净的庭院,步步高的台阶,乃至冬日整个宁静的乡村融为一体。
这灯笼显示着农家屋主人迎新纳福的节日喜庆;
这灯笼表达乡村经历这一寒冬后,对新春的期盼;
这灯笼更彰显中国民俗风尚的喜好,反映对新年生活红红火火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