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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0年前的制玉“工业园”,藏着哪些未知秘密?

中初鸣遗址,打开良渚文明的钥匙

  图为中初鸣遗址小桥头遗址点发掘现场。

  图为中初鸣遗址出土的玉器。

  图为中初鸣遗址出土的玉料。

  这是中初鸣遗址出土的玉镯。

  图为“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会现场。

  图为学生在中初鸣遗址研学。

  手绘:王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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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  陆晓芬

  11月22日,“考古中国”公布最新进展:良渚遗址群家底已摸清,共300多个遗址点,其中良渚社会手工业生产高度专业化,不但体现在城市高端手工业,基层聚落也有从事农业和石玉器等加工的专业化分工,如中初鸣遗址群则集中从事低端玉器生产,形成复杂社会的生动样貌。 

  中初鸣遗址地处东苕溪沿岸德清县雷甸镇杨墩村,距离良渚古城直线距离约18公里,是迄今为止长江下游地区良渚文化时期规模最大的制玉作坊遗址群。中初鸣遗址是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后,良渚文化重要的学术增长点,丰富良渚古城外围考古的内容,与良渚古城遗址共同见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

  11月25日上午,记者驱车在中初鸣遗址附近,金黄的稻田、摇曳的狗尾草、玻璃幕墙的楼宇、忙碌的机场……初冬夕阳照射下,通航智能小镇像披上一层金色薄雾,带着远古的气息。

  4500年前,这里匠人集聚,生产有序。如今,这里是通航智能小镇、华东地区“天空智城”,战略性新兴产业蓬勃,低空经济蓄势腾飞。

  循着远古的印记,我们穿梭于中初鸣遗址现场和德清通航智能小镇,寻古探今,感受现代智能制造崛起背后的文明力量。

  1.庞大的制玉作坊群

  走进良渚博物院第三展厅,一幅良渚先民头饰复原示意图让参观游客对4500年前的审美追求有了具像化了解。玉锥形器、玉管……这些精美绝伦的良渚玉器,在当时良渚先民中比较流行。

  玉器,是良渚文明的一个重要特征。如此庞大的玉器需求,在哪里生产加工?如何流通?直到2017年,考古人员在距离良渚古城遗址18公里外的杨墩村,找到了答案。

  此前,在良渚古城遗址内,考古人员在良渚塘山(金村段)和良渚古城钟家港古河道相继发现了制玉作坊遗迹,但规模都不大。随着良渚文化核心区的布局逐步清晰,考古人员才将目光移到古城外围的雷甸镇。

  原因有二:一是中初鸣离古城不远不近,相当于“城郊接合部”,民国(1932)《德清县新志》卷二就有玉料出土的记载。二是上世纪90年代,雷甸镇附近因开挖鱼塘,发现过大量玉料,初步认为这是一处良渚时期制玉作坊遗址。

  2017年,位于雷甸镇的通航智造小镇项目上马建设。当年,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长江下游区域文明模式研究——从崧泽到良渚”课题正式实施,雷甸镇区域被列入该项目并启动考古发掘工作。年轻的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馆员朱叶菲,跟着所长方向明来到杨墩遗址点负责现场发掘。 

  但几个月下来,朱叶菲有些失望,“只零星发现了50多件玉料,且现场破坏比较严重,发掘收获不大。”

  转机出现在2018年。临近杨墩的保安桥和王家里区域,因房屋拆迁,伴随有玉料出土。为了保护遗址免受破坏,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向国家文物局申请了主动性发掘,在保安桥遗址1100平方米左右的发掘现场,考古人员布下22个长10米、宽5米的探方。

  “玉料、土台、墓葬、灰坑、水井等遗迹相当丰富,现场还有大量的红烧土堆积。”这次发掘超乎朱叶菲想象。她回忆,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大量的废弃玉料、玉器半成品等出土,她甚至在现场写标签都来不及。“最多的时候,一个探方一天能出100多件遗物,大部分都是玉料,大的如土豆一般,小的仅指甲盖大小。”在保安桥遗址点发掘中,共出土了玉器、玉料达2000多件,还有宋代的大量瓷器。“许多出土的玉料,肉眼就能识别出被切割过的痕迹。”

  为了防止不遗漏每一块小玉料,考古人员对清理出的泥沙进行仔细淘洗,筛子上留下一粒粒黑色的小石头。“这是一种小燧石,头部还较锋利,正是良渚时期琢玉雕刻的主要加工工具。”朱叶菲说,显然这是一处规模宏大的制玉场所。

  随着良渚时期墓葬的发掘,进一步印证了朱叶菲的判断。保安桥M1墓葬,出土了1件玉镯、1件半圆型饰、5件锥形器,还发现了比较少见的未加工随葬玉料。特别是这件玉镯由四块拼接而成,外直径8厘米,内直径6.2厘米,高2.7厘米,精美绝伦。“按照这个随葬规格,墓主人应该是制玉场所管理层人员。”朱叶菲说。在土台边坡1米左右的区域发现集中的玉料,还有水稻等植物遗存,说明当时这些制玉作坊也同时是他们家庭生活场所。 

  2022年,在小桥头遗址点发掘的一个墓葬,还罕见地出土了保存较为完好的良渚时期一具成年人骨。墓葬长宽分别约为170厘米和70厘米,但随葬品仅有一个陶豆和陶鼎,这都是良渚时期常见、常用的生活用品。朱叶菲由此推断这是一座较为低级的墓葬,“该墓主人的身份可能就是制玉作坊的一名普通工匠。” 

  五年间,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德清县博物馆对中初鸣周边350万平方米范围开展详细勘探,共发现8处遗址点、28处良渚时期的人工营建土台。根据遗址中出土的遗物,从开料、初坯、半成品到成品,配套使用的工具有刻划工具、磨石和砺石、钻具,整个制玉生产操作链已经清晰。

  根据出土陶片分析,中初鸣遗址的年代比较集中,为良渚文化晚期,碳十四测年距今4800年至4500年。

  最后专家论证认定,这是迄今长江下游地区良渚文化时期规模最大的制玉作坊遗址群,由多家制玉作坊组成,总面积达100万平方米。 2019年,中初鸣遗址考古项目获得“2018年度浙江重要考古发现”,并入围“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会。

  2.复杂社会的生动样貌

  “中初鸣遗址,可能是打开良渚文明的一把钥匙。”作为一名年轻的考古人,朱叶菲说自己是幸运的。这五年来,她无数次往返于考古工地和良渚古城,直到2022年现场发掘工作结束。

  如今,朱叶菲正埋头梳理和研究中初鸣遗址考古资料,以早日形成一份科学、客观的考古报告,从而助推中初鸣遗址和良渚文化研究走向深入。

  在良渚古城体系的300多处遗址中,中初鸣属于规模化制玉遗址中的唯一一处,在以玉闻名的良渚社会,具有代表意义。

  在最早发掘时,德清县博物馆副馆长费胜成曾有过“遗憾”:作为良渚文化时期最大的制玉“工业园”,中初鸣发掘出土的玉器以玉锥形器、玉管等小件玉居多,品种单一、品质较差。

  但方向明并不这样认为,“发现的玉料虽然比较‘蹩脚’,是一种低端玉料,但在良渚时期来说,是无比珍贵的线索。因为玉料发现,意味着有制作玉器场所的可能性。”

  “考古中国”课题项目专家、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栾丰实曾用四个关键词准确概括中初鸣的价值:范围大、时代早、专业化、唯一性。

  专业化和唯一性可窥见其魅力:这说明当时良渚人的玉器生产已经达到高度专业化的水平,因为做玉锥形器和做玉琮、玉璧是两种不同技术,玉料也有差异,可以说良渚时期的手工业呈现细化分工。

  中初鸣出土玉器共247件,以玉锥形器、玉管为主,多半是有切割痕迹的半成品。出土边角玉料近3000件。出土玉料90%以上是以玉质较差的蛇纹石加工。“良渚精美玉器多用透闪石加工,而到了良渚后期,透闪石料可能稀少了,蛇纹石用得多起来了。”朱叶菲说,中初鸣遗址在良渚社会可能等级并不高,因此获得不了好的玉料分配和供应。同时,在遗址周边尚未发现稻作痕迹,而土台上留存有生产和生活遗迹,“就像是如今的一个个家庭作坊,是一个有组织、有规模的专做小型玉器的‘工业园’,制玉匠人可能逐溪而来,也有可能是附近原住民。”

  良渚古城遗址发现者、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刘斌曾多个场合提到中初鸣,从初中鸣的种种遗迹中,能看出良渚文明是一个发达的、等级森严、统一化规范化的文明。正是这样一个非高等级的制玉作坊遗址群,为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提供鲜活的文明切面。“良渚之所以能够抵达史前玉文化发展的最高峰,离不开中低端的底层组织做支撑。”

  首先,制作玉器,需要一批脱离或半脱离农业劳动的专门玉工,类似于手工业从农业中脱离出来,反映着当时社会的重大变革。

  再次,中初鸣是纯做玉器的,不像钟家港和塘山,除了玉器还做石器、漆器等,专业化程度高,这对于讨论良渚文化晚期社会结构、聚落模式和手工业经济模式非常重要。

  2019年3月24日夜晚,在中初鸣考古工地上,方向明手绘了一张保安桥遗址复原图。让我们不禁对良渚时期中初鸣手工业生产生活展开遐想:发源于天目山脉的东苕溪,自西南向东北蜿蜒而去,制玉匠人在就近的天目山采玉。通过东苕溪水路,将采集的玉料运送到中初鸣制玉作坊集中加工制作。

  东苕溪岸边的中初鸣,搭建了一个个高土台,每个土台上,住着3到4户家庭,或是宗族,或仅是工作搭子。土台上,建了房子,挖了水井。房前屋后就是他们的制玉场地。加工完剩下的玉料,就随手丢弃到土台的边缘。

  显然,中初鸣所在的位置十分特殊,沿着东苕溪,联通太湖和古运河,水路交通发达,距良渚古城约18公里,距临平遗址群约20公里,距嘉兴西部地区65公里。水路无疑是当时最便捷高效的运输方式。

  朱叶菲通过数据分析,良渚遗址群出土锥形器数量占整个良渚文化锥形器总数量的一半,高、中、低等级墓葬均有发现。中初鸣遗址群玉锥形器除了出土于墓葬,其余均为半成品或残件,加上28个土台日产出量定是不少。据此可推,作坊内制作的玉锥形器成品具备交易属性。

  “良渚时期‘开作坊做生意’已经盛行,那时候用舟筏经水路运送玉器到周围其他聚落交换物资,也可能运到直线距离18公里外的良渚古城。”朱叶菲猜测。

  良渚时期的小聚落,说明生产力水平在提高,人们可以在更小的集体里开展大生产。中初鸣制玉作坊遗址群,显然是最好的印证。

  3.蓄势腾飞的通航小镇

  初冬的雷甸,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呈现出的是满眼“新”意,生机勃勃。

  也许是一种巧合,制玉是良渚文化时期的高端制造业,低空经济亦是当下的新质生产力。如今的雷甸,不仅是浙江省第五批省级特色小镇,也是全省唯一的通用航空产业高技术产业基地。尽管时间维度不同,答题逻辑却一脉相承。

  在雷甸,组装一台民用飞机需要多久?湖州莫干山高新区党工委委员、雷甸镇党委书记陈奇抛出答案:最快1小时。

  近年来,通航智能小镇里,落户了一批零部件企业,也培育了一批制造研发企业,产业上下游就在隔壁楼或上下楼,不出园区就能组装一台通航机。

  通航智能小镇不大,仅3.46平方公里,由机场、智造工业园、小镇客厅、保税物流中心、人才公寓等组成。陈奇坦言,小镇并非“天生就有”,也是“无中生有”,跟4800前的中初鸣很相似。

  为承接杭州、上海等周边城市的外溢产业,高新区成立了德清临杭工业区,下辖三大园区,其中装备制造园区重点发展高端机械装备、通用(专用)设备制造及通航产业。 

  小镇运河路上,浙江天马轴承集团有限公司和浙江鼎力机械股份有限公司相距1公里左右,两家企业厂房看着平淡无奇,却是国内乃至国际行业领域的佼佼者。像“天马轴承”多项核心技术打破国外技术垄断,给城际轨道交通装上“中国芯”。“鼎力机械”拥有全球专利250余项,产品远销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小镇还拥有全国首个以通航产业为特色的保税物流中心,“买卖全球”有了绿色通道。

  当年,一批制玉匠人可能逐溪而来,如今,通航智能小镇让项目和人才近悦远来。目前,小镇引育了科研院所、省级重点实验室、高企研发中心等25家。今年10月底,2024无人机创新应用大会在此举行,现场有11个低空经济项目签约落地,总投资达30亿元。

  融汇历史与未来,雷甸正以创新创造打造产业新高地,通航小镇蓄势腾飞。

  一眼千年,似在眼前。当年的遗址点都已经回填,种上粮食或蔬菜,已看不出发掘过的痕迹。中初鸣良渚文化制玉作坊考古遗址公园方案设计也进入最后定稿阶段,选址就在保安桥遗址和王家里遗址区域,占地200亩,总投资1亿元。费胜成介绍说,公园建成后将还原4800年前的土台和四周水系,增设游船码头等,嫁接起过去和现在,让大家了解这片古老土地的厚重历史。“或许,当年小桥头遗址出土的那位不知名的良渚工匠,可以通过现代数字技术还原样貌。” 

  有意思的是,遗址公园不远处便是德清莫干山机场,是浙江省规划建设的7个A1类通用机场之一。近年来,机场积极开拓低空旅游市场,拓展研学业务,最多时一天要接待研学团队近500人。良渚时期的中初鸣是制玉“工业园”,如今这里又是临杭特色智造基地,如果游客从这里起飞,俯瞰良渚古城,是不是很有画面感。

  这一想法与莫干山机场董事、副总经理褚海良如出一辙。“我们准备策划相关研学线路,等遗址公园建成投用,我们将计划上线‘寻古问今’、对比5000年里的‘黑科技’等研学产品,相信一定很有吸引力。” 

  与莫干山机场联线的杭州萧山机场,其T1航站楼出发层,2吨重的玉琮王复刻放大版引人驻足,正是出自现代制玉工匠赵阿玉之手。尤直到今天,中国人琢玉、崇玉、爱玉的情感依然浓烈,甚至和古人一样,把匠心全部融入到玉中。在离中初鸣不到十公里外的杭州瓶窑,赵阿玉建起了自己的制玉工坊,从简单的玉管制作,到纹路繁复的玉琮雕琢,他一直致力于良渚玉的传承和发展。三十多年的制玉经历,让赵阿玉内心充满力量。这份力量源自对良渚工匠的敬畏,源自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文化自信。

  古老的良渚玉器绵亘千年,成为这片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土地的最深厚文化底蕴,先人制玉传承下来的创新与匠心精神,如今涌动在当地人血液里。 

  遗址名片

  中初鸣遗址:位于德清县雷甸镇杨墩村,西南距良渚遗址群约18公里,毗邻东苕溪和京杭大运河,是迄今为止长江下游地区规模最大的良渚文化时期制玉作坊遗址群。2023年入选第八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我和遗址的故事

  让良渚文明绽放新光芒

  费胜成(德清县博物馆副馆长)

  杨墩有玉料在坊间流传已久。杨墩遗址发掘时,我们现场发现了很多盗洞,部分玉料随意散落。那些年,我们为此奔走,做了很多保护和呼吁工作。2010年,杨墩遗址被列入县文保单位。

  2017年,通航智能小镇建设遇上中初鸣遗址发掘,在我看来是一场颇有戏剧色彩的相遇。为了发展,双方曾拉锯过,但最终让步给了文物。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欣喜看到,大家对历史文明的敬重,对发展的冷静思考。

  我参与了3年中初鸣遗址项目的发掘,包括保安桥遗址点和王家里遗址点等。这3年,我租住在附近农房,白天现场发掘,晚上整理文物,翻阅相关资料,一心沉浸在良渚文明和德清的渊源中。

  相信,良渚文明的故事从这里可以讲得更为动人,通航智能小镇能从厚重的历史中汲取更持久的力量。

  用匠心雕琢每件玉器

  赵阿玉(杭州市余杭区瓶窑镇制玉匠人)

  我制玉制了30余年,名字带玉、喜欢制玉。20岁时以制玉养家糊口,到后来以良渚玉为信仰。

  中初鸣对每个制玉人来说,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地方。良渚制玉匠人择一业、终一生,在那块土台上,反复打磨自己的技术。这份精神流传至今,现在的匠人何尝不是。

  我的制玉桌上,一盏台灯、一个放大镜、几本良渚书籍、一把电动牙雕机,是必备物品。我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必须全神贯注、一气呵成,不然雕不出好东西。

  这辈子我做了很多良渚玉产品,越做越心存敬畏。现在用电动工具雕刻制作一件完整的玉琮作品,至少需要1年时间。良渚制玉匠人用燧石来完成一件良渚玉,简直难以想象,怎么在硬度很高的玉石上刻出细如发丝的纹路?又是如何把一件件玉器打磨得圆润饱满?我试过老法雕刻,实在无法完成。

  直至今日,不管是大拇指大小的玉管,或拳头大的两节玉琮,每件作品我都精益求精。每每雕至用心处,我仿佛回到良渚时期,内心充满力量。

  (记者  陆晓芬  整理)

  记者手记

  文明之地亦是创新高地

  如果不是考古发掘,谁会想到,数千年前的湖州匠人,竟在东苕溪沿岸留下良渚文明最早的印迹,出土了良渚时期最大的专业制玉作坊遗址群。不管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玉料,还是一粒黑黑的小小的燧石,这些来自4500前的制玉生产遗迹,都是代表着那个时代最先进的生产力。

  中初鸣遗址的发现和发掘,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良渚文明的窗口。在这里,我们看到中国古代先民在科技、艺术、文化上的高度智慧,感受到他们对生活与世界的热爱与探索。选址在良渚古城外围、东苕溪岸边的专业制玉作坊群,为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增添更为鲜活多元的一面。

  寻古探今,数千年前先人“精雕细琢”的创新和工匠精神,如今正涌动在通航智能小镇、“天空智城”,提供了坚实的力量支撑。

  文明之地,亦是创新高地。

  题字:徐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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