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天枝
此刻,我蜗居在小山村里,清晨叫的很欢的鸡早躲在窝里乘凉,闹腾得很是嚣张的狗儿,趴在树荫下,伸长了舌头喘着粗气,那些花儿叶子,也都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蝉,是蝉的不知疲惫的歌唱,让我觉得盛夏时节的生机盎然。
是的,正因为有了蝉鸣,我们对苦夏的记忆才会变得深刻。然而,千百年来,人们赋予蝉的评价大都是贬义。唐朝诗人张籍诗句“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是我见到的唯一对蝉“平反昭雪”的证据。在酷暑时节,聆听蝉这位伟大的歌唱家最真诚的歌唱,伴随阵阵自然的山风吹拂,这种源于自然赐予的清凉所带来的惬意,躲在空调房间里避暑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怡情雅趣。
喝一口大碗茶,望着窗外飘逸的云朵,突然有了神游的恍惚。人生果真如梦吗?谁能“如梦初醒”?在梦里,谁是谁的“唯一”?
无法求解,也没有想到求解。人累,许多时候在于心累;心累,大都在于想得太多,让原本生活得好好的自己,弄得不开心。
大碗茶解渴,不在于茶叶的“容颜”,而在于茶叶内在“气质”。然而,人们喝茶会喝出许多的门道和花样来,每每至此,我都有忍俊不禁的感觉。比如,所谓的茶道表演,常让我这个不解风情的人觉得纯属“多此一举”、没事找事。与达官贵人喝的名贵的茶相比,粗茶无疑难登大雅之堂;有意思的是,粗茶的味道和营养价值,却要比前者高出许多倍,但许多人却会对名茶“趋之若鹜”。
由名茶突然想到了“名堂”,我这是典型的神游。关于名堂,我想起了英国著名的哲学家培根的名言:“所谓的名堂,指的是让轻的东西浮起来,让重的东西沉下去。”我理解培根先生所说的“轻”,应该是指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比如灵魂、品质、操守等等;所谓的“重”,该是指物质上的追逐,比如金钱、地位、物欲等等。现实中人,往往会将轻与重的位置搞反了;所以,我们越是想弄出什么名堂来,往往越是弄不出什么名堂来。
安享是一个富有禅意的词汇。我理解的安享,是和宁静、自由、简单、平和、知足等词语融为一体的。年轻气盛抑或追逐心很甚,似乎很难与安享结缘。一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经历了生活所赐予的诸多磨砺后,会转过身审视一路走过来的得与失,应该有所领悟,悟出人生的真谛,明白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所需。“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就是最大的人生哲学,至今我也不敢说明白了几分。
人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我们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事我们会忽略不计,因为我们遇到的事太多了,我们不可能都记住也没有必要一一牢记在心;但有些事情或人是忘不掉的,它就像钉子一样镶嵌在脑海里,时常会提醒我们它的存在。往事如烟,往事并不一定都能如烟。
热风阵阵,我在微汗中用心体会凉意。感谢蝉鸣声声,蝉的歌唱里,有我想要的缠绵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