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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月诉说

  ○ 卢炳根

  数十年来的中秋,我把沪苏浙皖各地的月亮看了个遍。不变的是洒满心田的月光和思念。

  少年时代的中秋,在家乡梅溪古镇,蕴藏着无穷奇趣。那个时候供月,有自家鼎泰食品工坊的月饼和玉带糕。月饼是火腿馅的,香酥咸鲜;而那玉带糕,是糯米粉加核桃肉,蒸熟冷却后切片,戏说是月宫中吴刚为送嫦娥而备。这些母亲口中的“掌故”,我和弟妹深信不疑。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长兴大伯家的胥仓雪藕,切成薄片的藕码在盆中,晶莹的藕体上,有一根根银线般的丝,真是“藕断丝连”;还有竹编盆中叠起一堆四角红菱,通体红润晶亮。中秋前两天,嘉兴的客人会捎来“苏州红”(那可是四角红菱中的佼佼者),在没有冰箱的年代,放在井水里“冰镇”一两天,也无损它的新鲜。我在原乡的庭院赏月,一直延续了好多年。直至我外出求学工作、家宅拆迁、庭院舍去而中断。

  后来,我去往江苏扬州求学。离开家乡的第一个中秋,在风景旖旎的瘦西湖畔度过。还记得,学校食堂给每个学生发了两块月饼,甜咸各一。同学们结伴去瘦西湖赏月,少了在家拜月的礼节。三五同学坐在五亭桥头的长凳上,望着一轮明月漾进湖水,圆圆满满的,似乎忘记了离家的思念。我们谈论着年轻人的理想,直至身上颇有凉意,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一轮悬月,返回校园。这时候的赏月,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四年后,中专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个中秋节,是在桐庐富春江电站度过的。分在同一个班组的同学,和班上的老师傅们一起,在宿舍前的场地上赏月。少了学生时代的羞涩,多了与老师傅们共处的粗犷豪爽,桌上的月饼盘边,一口口酒杯,颇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氛围,盛装着我们为国家水电事业奉献青春的豪言壮语。

  又一个五年后,家乡建设给了我调回古镇工作的机会。在外求学和工作多年,又有了陪父母过中秋节的机会。这时候重启少年时代赏月的模式,而伴随改革开放,月饼的款式愈来愈多了。

  1982年中秋节,我在上海度过,那是我进修华东电力干校的第一个中秋节。当时的公路交通甚为不便,即使有来回两天的路程假,我仍没有返回家乡单位去过节。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赏月模式。

  1990年,眼看儿子要上高中了,教育成了全家人的头等大事。家人支持我调动工作,我回到了太湖之滨的湖州。那时父母亲年事已高,我们每年中秋节都回原乡梅溪,月饼无需携带,只要拎着太湖蟹,给双亲尝鲜。整个大家庭老幼齐聚,吃饭赏月,热闹极了。直至本世纪初。

  吾心安处是明月。如今,“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对家人们的思念,仍寄托在原乡的那轮皓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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