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雅芳
“几度秋意浓,最是桂花香。”桂花在秋天具有强烈的存在感。古往今来,每逢秋朝,诗人浅唱低吟、名家笔锋流转,桂花如影随形,甚至在秋日佳肴里,也都少不了桂花的味道,秋天被桂花占得满满当当。
“叶密千重绿,花开万点黄。”金秋时节,桂花竞相开放,在碧叶之间,细细小小的花瓣粒一朵紧挨着一朵,远远望去,恰似碎金缀满玉盘。秋雨一落,那细细密密的桂花雨纷纷扬扬洒落一地,铺满金色桂子的小道香气宜人,彼时彼景,经历过的人定难以忘怀。
宋代诗人万俟咏作诗盛赞桂花“香外无比香”。认为桂花的香味无可比拟。的确,桂花香味馥郁,给人润泽温馨的感受,尤其在微凉的秋风里:秋风一起,桂花香从四面八方肆意袭来,窗户外、秋露里、冷月下……到处播满了桂花的味道,甜蜜蜜的气息是秋日独特的浪漫,那浪漫无孔不入、润物无声,袅袅绵延入美妙的秋梦里。
桂花可闻可赏,也可入馔。江南地区最应季的食物,当属桂花年糕。从前,和友人去老家桂花村游玩,在农家乐吃饭,桂花年糕赫然位居必点榜单之首。厨娘逢人便夸:说那桂花才刚从树上摇落,年糕是现做的糯米粉糕,方圆几百里都不会有第二家店做得出比她家更好吃。虽然说辞些许夸张,但她家的桂花年糕确实好吃,以至于香甜软糯的拉丝桂花年糕滋味,成了记忆里无可替代的乡愁一隅。
桂花寓意极好,是吉祥喜乐、幸福美好的象征。“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月落桂子,香飘天际,这一粒粒轻黄柔软的桂子,可谓上天恩赐、自然馈赠。古人用“蟾宫折桂”喻指应考得中,我们现在用“桂冠”作为荣誉的称号,都是赋予了桂特殊的意义。今年杭州亚运会开幕式上,主办方特意营造了一场“桂花雨”为开幕式收尾,更是把桂花吉祥友好、收获胜利的寓意彰显到了极致!
南方人对桂花情有独钟。秋天一到,人们骨子里关于桂花的DNA瞬间全被唤醒:小区内、单位内、马路边、公园里几乎都栽种着桂花树。甚至曾有朋友调侃:“没有桂花的秋天不算秋天,没有桂花飘香的小区也不是好小区。”实属对桂花爱得深沉。人们散步、聚会、看书、品茶都最好选在有桂花树、桂花香的地方,家里的插瓶植物也换成了桂枝,仿佛所有秋天的仪式感都是桂花赋予的。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月下寻桂子,寻来的桂子泡一杯桂花茶,做这样一件富有情趣又不露俗气的幸福小事,就能尽情体味到秋日的况味。生命的意义不就是如此:不必追求家财万贯,只需用一件件幸福的小事填满平淡的每一天,让生命日趋丰厚,慢慢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