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炳根

　　桂花又称金粟，因其花色黄如金，花小如粟而得名。

　　今夏秋江浙超乎寻常的气候，人都感觉窒息难熬，那些金桂、银桂树，树冠热得下垂，树叶枯得卷曲，庭院内、小区绿化带、公园路旁的桂树，都一样经受着炎热的炙烤。河道边往年开花最为茂盛的那几株，今年也得不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只是看去略比其他各处的稍有精神，至少叶片上还有那么一些水亮色。

　　由于得不到水分的滋润，树内酿造花香的基因分子因干渴而体乏，琼脂玉液的积累缓慢，我感觉得到它们的无奈与挣扎。我路过它们身旁，时常是夏季清晨外出垂钓时。有时竟然是下意识，轻轻地抚摸它们的叶瓣，似乎在安慰它们：挺住啊，也许今晚就会下一场细雨，给你们解渴……

　　转眼间，到了秋高气爽之时，该是桂花含苞欲放的时间了。远方海洋不知发了哪股脾气，忽然之间台风夹带冷空气，过早地给我们带来一场严峻的考验。似过山车般的降温速度，让桂花树处在风口浪尖上，接受摔打。大风来了，吹弯了它们的枝条，阵风过了，它们又昂首挺胸，矗立在原地。

　　我撑着伞走近桂花树，仔细看着那风雨中飘曳的树冠枝条，心潮亦跟着起伏不定。米粒般大小的、绿豆般大小的形形色色的花苞，已经整整齐齐排列着，等候着绽放，等候着观赏者的光临。无奈近期连续风雨，缺失温柔阳光的妩媚，听不到本属于它们催发绽放的那一声呼唤，只能不得已在原地等待着。对此情此景，我又无能为力，因为我们不能左右天气，呼叫风雨快快停下，唤来阳光明媚的一天。

　　忽然之间，窗外掠进一缕阳光，台风雨终于读懂了我们观赏者的心扉，退出了它曾经肆虐的舞台。两天后的清晨，我早起推窗见绿，楼下庭院里的那株金桂，已经送出缕缕清香，淡而雅，沁心田；它竖起小耳朵般的花穗，绽放在枝条的绿叶间，金黄与翠绿交相辉映，煞是入眼入神。

　　我披衣下楼，花香催我向小区绿化带、道路旁、河岸边疾步而行。满眼的金桂、银桂，都已悉数开苞绽放，简直是一片桂花之海。那香味不只是缕缕飘来，而是阵阵袭来了。此刻，我看到男女老少的观赏者驻足在树旁边，指着花，说着话，笑着脸，嗅着香。还有几位竟然是在树边做着扩胸的深呼吸的动作，恨不得将整个花海一口吞下去。

　　“独占三秋压众芳，何咏橘绿与橙黄。自从分下月中种，果若飘来天际香。”古人对桂花的咏叹，早已耳熟能详。今天我们能尽情地观赏，才是最具幸福感的一刻。过去常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今年的桂花飘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每当此季清晨，我外出垂钓路经这片花海时，晨风中淡雅桂花香丝丝迎面沁来，顿生一阵惬意。好心情必会带来好收获，我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