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敏

　　与朋友逛街，每次当我在各个黄金首饰柜台转悠时，朋友总是睁大了她的双眼：你，难道还喜欢黄金首饰？在她心目中，黄金是大妈的心头好：手头稍稍宽裕些的，都要在双耳挂一对小金圈。再宽裕些的，在脖子上圈一条，或者再在手腕上圈一条。阳光里、灯光下，黄金闪耀出金灿灿的俗气的光芒。朋友觉得，像我这般有小资情调、好歹还算个“知识分子”的女人，是不屑去爱那片光的。要爱，就爱玉的温润、钻石的永恒。面对朋友探询的目光，我笑了：是的，我爱金饰品，特别是黄金饰品。朋友再次睁大了她的双眼。

　　也许是老了。近年对黄金饰品表现出了更多热度：流苏的耳环，嵌珐琅的镯子，每一样，似乎都充满了诱惑。也许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觉得它们很俗，但我觉得它淳朴，有一种厚重的安全感。当然，黄金饰品与黄金甚至金子还是有所不同的。“金子”是金钱的象征，在传统话语里，它们是要受到批判的。但是，社会进步了，“金钱至上”虽然应该批判，但谁又能否认物质金钱带来的安全感？何况，黄金首饰是不一样的存在，很多时候，它是美的载体。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工艺的进步，黄金饰品的造型不再像若干年前那样呆板，而是轻盈流动，设计上体现满满的匠心。我曾买过一款某牌子的黄金戒指，指环是镂空套环，戒面是镂空祥云图案，中间一颗红碧玺端坐中间，仿佛神话中的仙童坐在一朵莲花上，禅心一片。你说，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精美的诱惑？我还曾见过某专柜上的一款古法黄金手镯，镯身上，蓝色的珐琅小叶片互相牵连，几颗绿宝石点缀其间。整个镯子，就是美的工艺品，看了哪个女人不动心？那个柜台，我去过两次，心动归心动，我还是下不了手，因为实在太贵。第三次去看的时候，营业员说被一个年轻小姑娘买走了。我不由彻底放下心来：总算没了。

　　也许，爱首饰是与年龄有关的。刚走上工作岗位那几年，对于首饰，特别是金首饰，我是不爱的。工作第一年的生日，父亲给我买了一条金项链、母亲给我买了一个红宝石戒指作为礼物，但是我总是将它们随意扔在抽屉的角落里，因为年轻是最好的装饰品。三十多年前，母亲曾经在云南给我买过一条翡翠项链，但我几乎没戴过，经过几次搬家，项链最后不知所踪。而现在，我将每一款首饰，特别是黄金首饰，小心地一一收藏好。几个首饰盒，已经完全盛不下我对它们的爱了。

　　现在，我爱饰品，尤其爱黄金饰品。我觉得，爱上它们，也宣告了我仍旧热爱生活。因为生活，总是那么热腾腾地让人心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