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苏奋

　　最近，在视频里看到，宁波小百花越剧团，在象山鹤浦大沙滩演出。观众不怕高温炙烤，都聚挤在沙滩，顶着烈日看戏。不觉使我也想起我们小时候的看戏。

　　当年农村各大队都有了文宣队巡回演出，演出的节目有《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等京剧，都是从电影八个京剧样板戏里学的。那时的广播里也有不少样板戏的文艺节目。年轻的社员们，会在广播里、收音机里边听边学。也在地头田间哼唱，学会了的和嗓子好的都会被选进文宣队当演员。那时的民间艺人，虽然没有现在的文化程度高，但也有不少人会拉京胡的。舞台很简陋，晚上要演戏时，社员们就在白天把家家户户的门板搬出来，搭戏台。再用芦帘作屏风，安装好电灯。天还没黑，戏台前面就有很多凳子放在那里了。等暮色降落时，男女老少就坐满了场地，等待看戏。

　　那时，湖州德清一带的水乡农民出门便是坐船。我会跟着大家摇船去看戏。看戏的都是年轻男女和少年。看完戏，船，穿梭在河流港汊。摇橹的把柄在水中搅动，把船后的圆月搅成了片片碎银。船下波光粼粼，船上一轮明月，一路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年轻人一路上都在船舱里学唱着刚看过的京剧《沙家浜》。“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高亢的声音，有吱吱呀呀的摇橹声伴奏，飘向浩瀚的天空。还有“朝霞映在阳澄湖上”的激扬唱段，虽然调门不准确，却在旷野中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然而，看戏，其实不都有这样的情景，有时，天下起了大雨，船在半路上会淋得落汤鸡一只。

　　这时候，大家都会把“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唱得更响，更亮。

　　也许这就是爱好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