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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是一杯醇酒

  ○ 婉词

  台苑路上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该修剪了。低垂的树枝几乎就要撞到我聪慧的脑袋,耳机里的歌不再单曲循环,随机播放带着我随机的穿越,念起好友。倒不是因为听的是歌唱友谊的曲,只是从我们一起大声唱歌开始想起。

  回忆,放肆地将我带回到我们聚餐的桌边。冒着热气的火锅里,是我们在闹腾中手忙脚乱洗切好的食材。我们分享,又或者闹着争夺最后的牛肉片。我们说着,说着,一直说着,谈论的话题,绵长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从我们见面的第一秒就开始。间隙我仍旧抽出烟盒的烟来,那将打火机跳跃的火苗伸到眼前的,会是任意一位朋友的手,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就像他们常叮嘱我:“少抽点烟。”却还是在见面时给我点火。

  我们每一次相聚,都将各自的快乐和烦恼倒在一起,一通乱搅。我们知道,常常是快乐在胜利。它藏在可乐和啤酒的气泡里,重新回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我们也偶尔掰着手指,细数我们相识的年头,看着直至走到今天的两位数年头的岁月,聊起曾经,聊起初识的场景,从“那时候”说起。

  沿着路边漫无目的静静地走,我好想告诉每一个老朋友,长兴的春天虽然冷风依旧如往年一般,不讲情面地往脖子里钻,可是这路边的玉兰花开得好美。

  我望着娇嫩的玉兰,耳机里依旧循环播放着歌单。记起我们唱周杰伦的歌,唱陈奕迅的歌,还有那绝对不可能被我们唱到标准的粤语《夜半小月曲》。我们在浪漫的烟花下大声歌唱,挥舞友谊的荧光棒。

  我记得我们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痛。因为某个人常常落后的反应,还有我们无所顾忌的玩笑。也记得我们释放烦恼时的红眼圈和无法控制的眼泪,吸着鼻子哽咽着诉说。我们也有过误会和生气,可我们从未走散。即便现在我们长成了大人模样,甚至散落在不同的城市。

  尽管我们成为大人的顺序不同,我们也终究成为了大人。我们忙碌于工作和理想,也成为父亲或母亲的角色。渐渐地,我们获知对方生活状态的方式是朋友圈动态,或是急匆匆的一场酒席上的相聚。

  我开始藏起我的心事,怕倾诉时他们正忙于工作或正在照顾孩子,把自己的烦恼变成对对方不合时宜的打扰。

  那是我压力很大的一段时间,我透露在话语里一点轻微的疲惫,还是被朋友敏锐地捕捉。那晚挂断电话的刹那,我便立刻释怀了。让我释怀的不是从朋友那里得到解决问题的具体办法,他确实非常细致地替我分析。真正让我释怀的,是我们从未渐行渐远,是我们依旧用我们浅薄的社会经验相互搀扶着成长。

  友情似醇酒,在我们的青春里酿成,在岁月中沉香。我们不再常常见面,但我们永远记得我们在厨房里吵闹着手忙脚乱地准备食材,然后坐下吃上一顿美味的烤肉。我们不再常常见面,但我们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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